秋,来得悄无声息。不知是谁提了句“立秋了”,才恍然察觉。
天仍是热的,无论是路边的花草,亦或者院里的猫狗,都打着卷。人也一样,身体的水分被弥漫的热气追赶着、蒸腾着,又闷又倦,难捱得很。
这不是秋天,是夏天,还是炽热之际的酷暑。
正这么想着,天便暗了。隐约听得雨声,偏头瞧向窗外,只见条条白线纷纷散散地砸在地面,绽开朵朵烟花。撑伞走近,雨落枯叶的声响是噼里啪啦燃起的焰火,细碎地爆裂,拨动着人的心弦。
众人皆说,雨落成诗,于是此刻方知。
眼前纵然无溪无石、无鸟无鱼,却还是想起:飒飒秋雨中,浅浅石溜泻。跳波自相溅,白鹭惊复下。大约是此时的闲适,与王维彼刻的悠然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雨仍然下着,傍晚时听雨,时密时疏,时而一阵空白。富有节奏的乐章,引人做场短暂的美梦:我瞧见了一群孩童着笔描绘秋雨,或浸染了枫的金黄,或于湛蓝中迸出绚丽的花儿,条条稚嫩的笔触是数不尽的多彩诗意。
秋雨停了,梦也醒了。走出房间,扑面而来的就是水晶般清凉的气息,原是一场秋雨送走了残余的暑气。凉意弥漫在空气中,细嗅至深处,蓦然察觉到幽幽花香,是清冷的、淡雅的,似有还无的。回顾四周,才知是秋雨打落一地残红。
抬望眼,雨后的晚霞最是温柔,层层交织的橘红下,是喧闹的人间。斑驳的树影映照红霞,下班的人们赶着回家。晚天长,卧斜阳,半边树影酝浓霜,与人共话秋意长。(吴汶洁 范义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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